【峰霆】着迷（10）
10
那双浑浊的眼不知道又望进哪个时代，心中不变的依然是对血肉的疼惜。“阿B啊，你要快点生个孙给我带……你要好好的……”
她说的极慢，像是祝福，又更像某种道别。
陈伟霆鼻子发酸，觉得于心不忍。他不认识陈霆，却好像有些熟悉了。后来他问过李易峰阿霆是不是坏人，李易峰也沉默良久。
其实他是不知道，如果阿霆不是坏人，那杀了他的人，又算什么含冤而死。
可法律就是法律，李易峰从没有怀疑过，以后也不会动摇。
从敬老院走的时候，陈伟霆找到护工。不知道这位母亲还能孤单的生活多少年，就算单为感激她的祝愿，也想要略尽绵力。
当陈伟霆提出帮阿霆母亲续费，敬老院却表示没有需要——早在三年前，就有人匿名交足了终身安养费，和一大笔捐款。
陈伟霆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李易峰，对方也是一样惊讶。
陈霆家里没有任何其他亲人了，一同被害的朋友也是自顾不暇。谁会来为他垫付这么一大笔钱？就跟案情的进展一样，故事里凭空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“外人”！
李易峰立即要求院方提供这个人的全部线索，可一是时间太久，二是现金交付，已经毫无实据可循。唯一的碎片，只是院长口述的一面之缘——那是个高挑的男人，黑衣黑冒，包的严严实实。
年迈的院长在档案中翻查许久才找到一个简单的记录。“我们会请每一位捐助人留下姓名，当时他虽然不愿意，但最后还是留了一个名字。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名。”
他打开密密麻麻的记录，在其中找到渐已褪色的两个字指给他们看。“就是这个。”——“阿霆”。
如同晴天霹雳，这两个字在李易峰的脑海炸出一道缝来。
死而复生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！仇哥“遇见了故人。”……“他回来了。”莲姐死灰一般的脸色，遗言中的那个人，这些串联起来，令人不寒而栗。回想一下，当年阿霆的事情到目前都是传说，没有铁证，尸体也葬身大海。
与其说是返生，难道是压根没死？
“也太特么玄幻了。”这是现实，这不是修仙。阿霆是属凤凰的，还能浴火重生？李易峰宁愿相信有人在顶着阿霆的名义复仇。至少对方还特么是个人类，同属社会主义价值观的范畴。
他满腹心事的拉了拉陈伟霆，“回去吧，我也得回局里了。”如果阿霆没死，刘树公真是极度危险。
把陈伟霆送回医院，再心急火燎的赶回局里。李易峰再三确认刘树公的所在，并立即联络了本人。
只要刘树公愿意配合，他决定向上级申请对刘树公进行保护。一方面防止犯罪继续升级，一方面也是引出罪犯的方式。
得到回应之后，大家都更加紧张起来——计划方案，搜集证据——李易峰叉着腰望着幻灯片上有点时代感的照片，上面的男人下颌尖削，棱角分明。
这是调档案找出来的，当年信息部偷拍的阿霆照片。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有魅力的男人，除了优秀的外貌之外，举手投足间，也凌厉毕现。李易峰心里有种奇怪的熟悉感，却说不出所以然来。
阿霆是否真的回来了呢？他想不到，一天之内就有了答案。
电话打进来的时候，一队人已经加了半宿的班。
那句话冲进李易峰耳朵里，跟休息不足带来的耳鸣混杂交缠。
“陈伟霆在医院出事了。”一瞬间，李易峰就像被扔进冰水里，倍感清醒，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“怎么回事！”他腾地站了起来，椅子哗啦被带倒。抓住电话的手青筋毕现，李易峰拍了一把老乔，“跟我去医院！陈伟霆出事了。”老乔立即抬起头来看他，望见李易峰铁青的脸。
手机还在通话，“有人闯进来袭击了他。”
李易峰歪着头夹着手机，一边拎起外套一边往外飞快的走，“他怎么样？伤……伤的重不重？”那一刻李易峰突然发现自己如此胆小，恐惧着对方的答案，心惊胆战。
“现在在手术室，放心没有生命危险。”
心脏从嗓子眼落回肚子，李乔二人已经打开车门飞快钻了进去。
李易峰不说话，坐上副驾驶，眼光直愣愣盯着前方。老乔发动车子往医院赶，余光瞄见李科的双手，不断焦躁搓着挂断的手机——李易峰发现自己错过了一个陈伟霆的来电。
凌晨的医院只开着部分照灯，李易峰赶到的时候，手术已经结束，陈伟霆也回了病房。
老乔识相的选择不跟进去，李科长趴在病房门口从玻璃往里望，特别有高中教导主任的范儿。
透过玻璃，能看见陈伟霆苍白的侧脸，挡枪后好不容易养出的血色，算是全还回去了。
他半坐半趟在床上，突然翻了个身，精致的五官冲着外面。
李易峰心里的焦躁感终于消减不少，直到那双闭着的双眼刷的朝着门口打开，便彻底被紧张取代。
陈伟霆隔着玻璃对着他，突然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，却是十分灿烂。
心跳狂躁得就跟自己刚走了一遭手术室似的，时间不复存在，玻璃里面是偶像剧片头。许多青春期的词汇渐行渐远又一瞬回来，终于确定胸腔里那块不是石头，陈伟霆教他重新见识了息怒哀乐。李科这才推开门，故作淡定的慢慢走进去，“装睡啊。”
陈伟霆声音虚弱着，有如耳边梦呓，懒懒道：“本来想等王子来吻醒我的。”他脸上显出笑容也遮掩不住的脆弱，“但我又怕等太久再睁眼，王子就会走了。”
李易峰来到他床边蹲下去，在鼻尖上刮了一下，“什么王子，那都是剥削阶级的腐坏思想，要严肃杜绝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醒不过来了。”陈伟霆疲惫的闭上眼。
“没有王子。拿人民公仆凑合凑合行么？”
陈伟霆像回光返照一样显出精神，撑开了眼皮，“你什么意思啊？”
李易峰脑袋往前凑，嘴唇在他嘴角碰了一下。“这个意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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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好好破案就知道耍流氓，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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